文｜全球绿色增长研究所（GGGI） Frank R Rijsberman, Dereje Senshaw, Xiaoyi Ze, Gashaw Tenna Dewo
摘要
本文内容主要为以GGGI成员国为样本进行的一项调研，旨在总结过去十年间这些国家在响应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方面的经验。该调研是在与“一带一路”倡议有重要关系的GGGI成员国中进行的。对于其中一些国家，研究团队还与负责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政府官员进行了后续访谈，以确认、更正和补充之前绿色发展全球合作署团队的调研结果。该调研得到了来自24个团队办公室的有效答复，并对4个国家的政府官员进行了后续访谈。
该调研旨在总览在这24个国家样本中所有重要的“一带一路”资助的投资项目。样本项目总数为104个1。通过该调查和查阅文献，其中18个国家“一带一路”投资总额约为1500亿美元。
本研究对多个行业的“一带一路”项目在多个关键领域进行了评估，包括一些被认为是“深绿色”（很可能是绿色）的项目和一些被认为是“浅绿色”的项目（可能是绿色的行业，取决于此项有限调查无法获取的额外数据）。
深绿色的“一带一路”投资项目包括电力交通（铁路、轻轨、地铁）和可再生能源（太阳能和风能）项目。浅绿色的“一带一路”投资项目包括水电、供水和灌溉项目。在这个样本中，深绿色的“一带一路”项目总额为380亿美元，占总投资的25%。浅绿色的“一带一路”项目总额为100亿美元，占总投资的7%。
该调查还要求受访者指出是否有兴趣，在未来十年接受中国在自身擅长领域对绿色“一带一路”投资。结果显示，在样本中的所有24个国家中，在绿色“一带一路”投资方面均有着很高的潜力。电动汽车项目（83%）、电动公交项目（83%）和太阳能光伏项目（78%），被评估为投资意向最高的领域。
调查结果显示，在过去十年中，GGGI成员国的“一带一路”项目的绿色份额已经十分显著，其中32%被归类为深绿色或浅绿色。未来“一带一路”项目的绿色份额仍有很大的扩展潜力。GGGI将积极支持其成员国开发潜在的绿色投资项目，并通过“一带一路”倡议进行融资。
引言
自2013年启动以来，“一带一路”倡议已成为中国重要的全球经济倡议。Umbach（2022）等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是为应对中国产能过剩、国内需求不足、对外出口停滞以及需要加强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联系以拓展新的国际市场需求而推动的。到2027年，全球“一带一路”支出总额可能达到1.3万亿美元。其他机构预计全球将有超过2600个，总价值3.7万亿美元的“一带一路”倡议相关项目。
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在中东、波斯湾和非洲地区的投资日渐增长。到2016年，中国已成为非洲最大的出口来源国，来自中国的进口额占非洲进口总额的17.5%（Umbach，2022）。截至2017年中，已有超过1万家中国企业在非洲运营。在2001年至2018年期间，中国向非洲国家提供的贷款金额为1260亿美元，超过了其对非洲的直接投资（410亿美元）。中国的两家主要海外开发银行在2007年至2020年期间在非洲基础设施项目上的投资达230亿美元，比其他八家顶级贷款机构的总和还多80亿美元（Umbach，2022）。
“一带一路”倡议的范围、覆盖面和规模使其成为GGGI许多成员国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本文旨在回答一个关键问题，即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头十年中，该倡议在多大程度上支持了“一带一路”国家的绿色转型。此外的延伸问题是：在未来十年内是否有潜力进一步扩大“一带一路”倡议中绿色项目占比，并使“一带一路”倡议成为促进绿色转型、推动低碳发展和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催化剂。
上述问题已不新鲜。中国生态环境部于2019年成立了“一带一路”绿色发展国际联盟（BRIGC），该联盟包括26个“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环保部门，以及包括GGGI在内的九个政府间组织、85个非政府组织和研究机构以及32家中国企业。BRIGC于2020年发布了《“一带一路”项目绿色发展指南基准研究报告》。该报告分析了促进绿色发展的全球最佳实践，并根据环境影响创建了一套用于分类“一带一路”项目的分类系统（使用红绿信号来区分项目）。它为未来“一带一路“项目的规划提供了指导方针。许多研究人员试图评估“一带一路”项目的绿色潜力，本文的下一节将对绿色“一带一路”文献进行简要概述。
我们发现，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绿色份额或对“一带一路”倡议投资的关键绿色领域的评估数据非常有限。这个空白促使我们在GGGI成员国之间进行了这项调查，用以评估“一带一路”倡议的绿色份额和关键绿色领域。
虽然“一带一路”倡议在早期确实对煤矿和燃煤发电厂进行了一些大规模的投资，但近年来情况有所改变。2021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上表示，中国将不再对新的海外燃煤发电厂进行投资。韩国和日本等其他主要燃煤发电厂投资国也在同一时间作出了类似的承诺。此外，中国政府在2021年发布了新的《对外投资合作绿色发展工作指引》（中国日报，2021）。绿色“一带一路”的重点正在从基础设施项目转向更多的绿色金融、绿色能源和与绿色技术相关的项目。与此同时，中国的金融机构和企业也在增加对海外的绿色投资。
“一带一路”倡议的关注重点的改变带来了一个问题，即GGGI成员国是否需要中国资助的绿色增长投资项目。这是本次调查旨在回答的第二个问题。
“一带一路”倡议的绿色潜力
国内外学者已经发表了许多关于绿色“一带一路”的研究，涵盖了不同的重点和观点。2021年12月发表的一项研究对537篇关于绿色“一带一路”的英文和中文论文进行了文献综述（Liu & Bennett,2021）。大多数先行研究都认同绿色“一带一路”拥有巨大潜力。鉴于“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通常都有自己的可持续发展计划，中国与这些国家存在着巨大的合作空间。合作可以促成建设与每个国家具体可持续发展目标相吻合的绿色项目（Cheshmehzangi & Xie,2021）。“一带一路”倡议与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之间存在明显的协同效应。中国已经与超过16家的联合国机构在“一带一路”项目上展开了合作并取得了显著成就。成功案例包括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在埃塞俄比亚推动的可持续投资倡议等。联合国承认“一带一路”倡议在加速实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填补项目空白方面具有重要价值。联合国强烈鼓励所有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和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利益相关者充分响应“一带一路”倡议的号召（UN, 2022）。
近年来，“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推广可持续和环境友好的做法日益受到关注。绿色技术和绿色金融已成为将可持续发展纳入“一带一路”基础设施项目建议的关键。成功案例包括丝路基金在非洲和中东地区的可再生能源投资，越南成功推动私营企业在光伏项目中的投资，以及哈萨克斯坦正在从化石燃料转向绿色能源（WEF, 2022）。绿色投资原则（GIP）成立于2019年12月，为领先的金融机构加强对“一带一路”绿色投资提供平台。随后，中亚地区的GIP分部于2021年5月成立，非洲分部则在第27届气候变化大会期间正式成立（GIP, 2021）。此外，中国在脱碳领域的技术专长和丰富经验对全球低碳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这些努力的成果在各个“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中得以体现，特别是在具体基础建设项目上，如可再生能源发电站（CCIEE & UNDP,2021）。
然而，和许多其他全球倡议一样，“一带一路”也不免遭受批评。国内外学者在各个方面的观点往往存在分歧，有时受到偏见和误解的影响（Liu & Bennett, 2021）。绿色“一带一路”在当前的地缘政治、中美关系、南北争端升级以及俄乌冲突导致的能源危机等方面都面临挑战（Shi, 2023）。然而，迫切需要推进更多与“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相一致的绿色“一带一路”项目已成共识。此外，人们也强调国家实体和东道国在塑造绿色“一带一路”项目未来方面所起的关键作用（Liu & Bennett, 2021）。
尽管面临各种挑战，中国仍在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倡议。2021年9月，习近平主席提出全球发展倡议（GDI），展示了中国与全球193个国家合作的意愿，强调推动更环保、更清洁、更可持续的投资。重要的是，GDI并非旨在取代“一带一路”，而是两者相辅相成，都是全球南南合作的主要推动力和促进减少南北差距、推进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重要驱动力（Chen & Wang,2022）。2022年3月，中国政府发布了一份关于绿色“一带一路”的正式声明，标题为《关于推进共建“一带一路”绿色发展的意见》。这是中国对习近平主席于2021年9月向联合国承诺不再在海外建设新的燃煤电厂的第一个官方回应（deBoer, Wang & Fan,2022）。2023年两会期间，中国进一步完善了“一带一路”倡议的相关政策，并旨在加强“一带一路”与其他国际倡议之间的合作，同时推动绿色技术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发展。中国目前在东南亚的水力发电方面处于领先地位，拥有全球最大的非化石能源产能。凭借这一坚实基础，中国将在推动新兴经济体的太阳能、风能和其他绿色技术发展领域发挥主导作用（Bajpaee, 2023）。
GGGI成员国绿色“一带一路”问卷调查
本文的调查问卷于2023年8月31日发送给全部47个GGGI成员国的GGGI团队办公室。我们共收到来自24个团队办公室的有效问卷，其中18个国家接受了大规模的“一带一路”投资。本文对这24个国家进行了样本分析。那些接受小规模“一带一路”投资的6个国家在下面的列表中用星号标注。
24个国家按字母顺序列列表如下：
1.布基纳法索*
2.柬埔寨
3.哥伦比亚
4.科特迪瓦*
5.埃塞俄比亚
6.斐济
7.约旦
8.基里巴斯
9.老挝
10.墨西哥*
11.蒙古
12.摩洛哥
13.尼泊尔*
14.巴布亚新几内亚
15.菲律宾
16.卡塔尔
17.塞内加尔*
18.斯里兰卡
19.汤加*
20.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21.乌干达
22.乌兹别克斯坦
23.瓦努阿图
24.越南
调查问卷问题如下：
1.过去十年间（2013年至2023年），本国是否实施了重大“一带一路”项目？a.如果是，请列举主要项目：
2.请列出本国过去“一带一路”项目的一些主要项目成果？
3.本国是否有促进可持续发展的“一带一路”项目（即绿色“一带一路”项目），例如可再生能源或新能源交通产业？
a.如果是，请列举主要项目：
4.是否有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成功案例（如有请列举）？
5.如果中国合作伙伴提供“一带一路”倡议引领或支持的绿色环保项目，未来十年内是否有相应（潜在的）需求？
6.如果是，政府会优先考虑通过“一带一路”倡议获得哪个绿色领域的项目支持（可以多选）：
a.可再生能源-太阳能光伏
b.可再生能源-风能
c.储能/电网电池
d.小型水电站
e.沼气
f.电动公交车
g.电动汽车
h.电瓶车
i.绿色工业
j.绿色建筑
k.能源效率
l.垃圾回收
m.气候智能农业
n.植树造林
o.其他
此外，本文还调查了GGGI如何在未来更好地支持绿色“一带一路”项目，并了解了各国由哪个部门的官员负责对接“一带一路”倡议。
基于调查结果，本文作者编制了“一带一路”融资投资项目数据库（如附录A所示），作为本文研究的数据基础。在某些情况下，被调查对象提供了项目投资规模的估计数据，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作者无法获得投资规模的具体数据，只能通过查阅资料获得。同时，在许多情况下，公开的新闻报道中公布的投资数字也不能准确反映项目的实际成本。因此，所有投资数据都保留最多2位有效数字，表明是体现数量级规模的估计数。
GGGI成员国样本中“一带一路”项目的范围和规模
本调查获取的“一带一路”项目按行业进行分类可见表1和表2。表1展示了各国9个行业的项目信息，包括项目简称。表2汇总了各国各行业的项目价值总额。
正如表2所示，GGGI成员国的“一带一路”总投资估计为1,500亿美元，涉及104个项目。各国大型“一带一路”项目数量从越南的最低1个项目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最高17个项目不等。按投资金额排名前三的行业是：
1.工业领域有20个项目，总估计投资额达740亿美元。
2.铁路领域有10个项目，总估计投资额达300亿美元。
3.道路/桥梁领域有18个项目，总估计投资额达110亿美元。
GGGI成员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绿色成分
尽管存在较为复杂的绿色项目分类方法，本文采用了以下简化的绿色分类标准。文章将其分为两类，分别称为“深绿”和“浅绿”。“深绿”项目指的是指绿色程度高的项目，特别是电动轨道交通和可再生能源（太阳能和风能）。“浅绿”项目则是指根据当地情况而言，可能是绿色的，但如果按照环境指南进行对照的话，也可能不被认可为绿色。本文将与水电、供水和灌溉相关的项目归类为“浅绿”项目。
如表1和表2所示，本调查样本中“深绿”项目的总投资额为380亿美元，占总投资额的25%。“浅绿”项目的总投资额为100亿美元，占总投资额的7%。在“深绿”和“浅绿”“一带一路”项目中，投资额最高的三个国家分别是摩洛哥（150亿美元）、乌兹别克斯坦（100亿美元）和老挝（60亿美元）。
本调查样本中，“深绿”和“浅绿”投资占本国样本项目投资总额占比最大的三个国家是菲律宾（91%）、乌兹别克斯坦（75%）和乌干达（70%）。从表1和表2可以清楚地看出，在这组样本国家中，以电力铁路交通项目（列车线路、轻轨和地铁）为主的绿色投资规模最大，总估计投资额达到300亿美元。绿色能源相关项目是第二大类别的绿色投资，总投资额估计为70亿美元。此外，新能源电池和电动汽车等绿色产业近年来也呈现出显著增长。
GGGI成员国“一带一路”案例分析
通过GGGI团队办公室的协助，作者对四个国家对接“一带一路”项目的政府官员进行了访谈。这4个国家分别是埃塞俄比亚、哥伦比亚、老挝和斯里兰卡。根据访谈内容，本节重点介绍埃塞俄比亚和哥伦比亚的案例研究，以分析过去十年来“一带一路”项目的实施情况。
埃塞俄比亚
埃塞俄比亚位于非洲之角，是通往非洲大陆的门户，这决定了它在中国与非洲大陆包括“一带一路”倡议合作和投资中的关键角色。基于双方自古以来友好的双边关系，埃塞俄比亚与中国建立了稳固而强大的互利合作伙伴关系，其中包括沿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多个领域展开的全面战略合作。
中埃经济合作对埃塞俄比亚经济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该国各地可见的各种基础设施发展是良好体现。埃塞俄比亚与中国在经济、贸易、投资、基础设施和公共卫生等领域进行了富有成果的合作。截至2022年底，中国企业在埃塞俄比亚持股达到33亿美元，位居非洲首位（刘殿勋，CIPA总干事）。
事实证明，中国是埃塞俄比亚在人力资源发展方面杰出的双边合作伙伴。在过去十年中，中国通过提供短期和长期的培训机会，在推动该国的人力资源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的财政援助为埃塞俄比亚政府在扩大交通、电力和就业机会的关键时期提供了重要支持，促进了经济增长和对其他国家的出口。
“一带一路”倡议不仅帮助埃塞俄比亚发展基础设施，还在与包括非洲联盟（AU）在内的国际组织建立牢固关系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一带一路”倡议也为埃塞俄比亚的可持续发展做出了贡献。以下“一带一路”项目为埃塞俄比亚在低碳排放和绿色发展道路上做出了重要贡献：
经埃塞俄比亚政府确认，该调查样本中绿色项目的总投资额为52亿美元。从政府回应中可以清楚看出，迄今为止，埃塞俄比亚最大的绿色投资是通过电气化铁路交通项目进行的，估计总投资规模为45亿美元。可再生能源、小型水力发电、电动公交车、电动汽车、绿色工业、绿色建筑、垃圾回收和植树造林方面也是埃塞俄比亚关注的投资领域。
埃塞俄比亚和中国都高度重视双边合作的丰硕成果，并致力于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继续保持合作伙伴关系。基于过去的经验，埃塞俄比亚政府表示未来优先考虑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相比之下，下面的案例研究了哥伦比亚的情况，该国不属于“一带一路”沿线国，与中国的合作也采取了略有不同的方式。
哥伦比亚
在3月31日星期四，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举行了一场特别仪式，为406辆新的电动公交车举行了启用仪式。这些公交车由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比亚迪生产，是继2020年首次订购的470辆电动公交车之后的第二批交付。现车队已拥有1061辆比亚迪电动公交车，为哥伦比亚带来了可持续城市交通的新时代，现在哥伦比亚拥有了除中国以外全球最大规模的电动公交车设施。
这406辆电动公交车的投入使用预计每年将减少6.5吨PM2.5细颗粒物和17,000吨二氧化碳排放。当全部1485辆电动公交车投入使用后，每年将减少94,300吨二氧化碳排放，相当于在波哥大道路上减少42,000辆私家车。此外，新车配备了先进技术，旨在提升乘客的出行体验，包括车载摄像头、USB接口方便手机充电、GPS系统和信息显示面板。它们还提供无障碍平台，以支持残疾乘客。除了保护环境、增加乘客的舒适和便利性之外，该项目还在波哥大创造了1,100个绿色就业岗位。显然，比亚迪对哥伦比亚的清洁能源转型做出了重要贡献，并成为拉丁美洲领先的电动公交车供应商（Transdev，2022）。
中国在哥伦比亚的影响力正在迅速增长。与报告中其他国家不同，哥伦比亚尚未成为“一带一路”倡议的签署国，因此，中国在哥伦比亚的影响主要通过中国企业来实现。中国公司在该国获得了重要的基础设施、交通和矿业项目合同，在近年来明显转向可持续和绿色项目。例如，波哥大第一条地铁线的建设合同被中国港湾工程公司和西安轨道交通集团收入囊中。麦德林轻轨的建设由中国铁建公司承担。此外，华为等中国科技公司对参与哥伦比亚未来的5G电信发展表达了浓厚兴趣。
随着中国商品在哥伦比亚的受欢迎程度不断提高，哥伦比亚公民也对促进更强大的中哥关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根据一项公开调查，大约60%的哥伦比亚人支持加强与中国的政治联系，超过70%的哥伦比亚人对中国的技术和产品持有积极态度。尽管社会上存在一些对与中国深化伙伴关系的担忧，但这往往源于对中国和地缘政治的了解不足，通过哥伦比亚和中国之间的合作努力，可以创造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CRA，2023）。
哥伦比亚和中国之间的合作具有显著的互惠互利性。中国可以为哥伦比亚提供投资、技术知识和专业经验，而哥伦比亚的农产品和丰富的矿产资源对中国具有固有的吸引力。在采访哥伦比亚可持续基础设施与能源部时，明显可以看出哥伦比亚对未来几年的合作机会保持高度兴趣。
“哥伦比亚有意吸引中国投资，促进哥伦比亚的基础设施项目发展。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今年年初与他的中国同行会晤，并同意共同推动旨在实现经济脱碳的项目发展。在这一过程中，基础设施和交通领域在向零排放和低排放技术转型方面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未来十年绿色“一带一路”的潜力
本调查也询问了各GGGI国家工作小组，在中国具有显著经验和技术的绿色项目领域中哪些最可能引起该GGGI成员国政府的兴趣（或优先考虑）。由于GGGI团队办公室工作小组入驻GGGI成员国政府部门（通常是环境、财政和规划部门），并致力于推动绿色增长的实施，GGGI团队办公室通常对其所在国政府的绿色优先事项有着深入的了解。
关于绿色项目的主要行业的调查结果总结在表3和表4中。表3显示了每个国家对每个绿色行业的选择优先级，而表4则按行业对此进行了总结。
推进绿色“一带一路”
GGGI是一个支持成员国推动绿色转型的政府间组织。它主要通过将工作人员入驻到成员国财政、规划和环境部门中来实现这一目标。GGGI团队办公室支持成员国制定绿色政策和开展绿色投资项目。支持GGGI成员国获取绿色项目和气候融资是GGGI成员对其提出的一个重要需求，而GGGI已经成功地响应了这一需求。迄今为止，GGGI已协助动员超过100亿美元的绿色项目和气候融资，并且目前正在开发中的投资项目管道价值超过50亿美元。
GGGI与一系列金融机构合作，包括多边开发银行、中央银行、国家发展银行和许多国家的私营银行。然而，到目前为止，GGGI尚未与中国的银行进行过合作。根据GGGI和其他非中国开发机构的经验，中国金融机构似乎更加倾向于与其他中国利益相关者和双边合作伙伴合作，相对来讲，未来与国际组织的合作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GGGI和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BFA Academy）已开始计划一项共同研究项目。该项目准备于2024年实施，重点关注以下内容：
1.GGGI将与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GGGI成员国合作，通过这些国家对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需求来评估和开发这些国家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潜力。
2.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将进一步了解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活跃的中国金融机构对绿色“一带一路”项目融资的要求和条件。
3.GGGI和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将共同促进所选GGGI成员国与BFA成员金融机构之间的交流，进一步增进彼此对推动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方式和方法的理解。
我们在柬埔寨已开始寻求合作。GGGI正在为此实施一项由欧盟资助的名为Switch Garment的项目，鼓励柬埔寨的服装工厂采取节能措施并投资可再生能源。该项目在柬埔寨的700家服装工厂中对其中的50家进行了能源审计。基于这些能源审计结果，该项目展示了投资于能源效率和可再生能源的经济效益和投资可行性。除了向这50家工厂提供投资建议外，GGGI项目还建立了一家投资机构，并与银行和其他投资者探讨在何种条件下可以提供融资。目前，中国银行柬埔寨分行已经与GGGI合作，探索这个投资机会。沿着这个方向，我们期待来自中国的银行有兴趣投资绿色项目，并将逐渐参与到GGGI成员国和合作伙伴国家中。
总结
虽然已有大量文献描述了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潜力，并提供了关于绿色“一带一路”的建议和指南，但在过去十年，“一带一路”项目的绿色份额以及“一带一路”投资的主要绿色领域的数据仍较为有限。
为此，本文对入驻GGGI成员国和合作伙伴国政府中的47个GGGI团队办公室进行了调研。我们收到了24份有效问卷，其中18份提供了重要的“一带一路”投资项目内容。根据调研和查阅资料，本文预计这18个国家的“一带一路”总共投资104个项目，总投资额达到1500亿美元。
为评估“一带一路”投资的绿色份额，本文将电气化铁路项目和可再生能源（太阳能和风能）行业定义为“深绿”（极有可能是绿色的），将水电、供水和灌溉这三个行业定义为的“浅绿”（根据情况可能是绿色的）。
在18个拥有大量“一带一路”投资的样本国家的104个项目中，总投资额为1500亿美元，其中25%用于深绿项目（380亿美元），另外7%用于浅绿项目（100亿美元）。
该调研还调查了被调研国家是否有可能在中国在关键领域拥有丰富经验和技术的情况下，在未来十年内将绿色“一带一路”投资作为优先考虑事项。所有24份回复都表示根据已有信息，政府对绿色“一带一路”投资很有兴趣。当被问及最感兴趣的行业，最高的回答是对电动出行（公交车和汽车）的投资意向（24份中的19份），第二位是太阳能（18份），第三位是能源储存/电网电池（16份）。
为了在未来十年中促进绿色“一带一路”的发展，与中国以及“一带一路”沿线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的发展目标保持一致，GGGI计划于2024年与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合作，对特定样本国家对绿色项目的需求进行详细评估，并评估中国金融机构投资绿色“一带一路”项目的兴趣和条件。
1 项目样本是由 GGGI 团队办公室或当地政府所选择，因此可能无法代表被调查国家的所有“一带一路”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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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博鳌亚洲论坛